Monday, April 23, 2007

迁徒




游走在城市之间,或从一座城迁往另一座城,是大多数现代人的生活写照。因为学业、因为工作、因为理想、因为逃避,我们头也不回的离开家乡,然后在另一座城里落地,逐渐扎根生长。可是,生长好象也是战战兢兢的,不敢象大树一样地盘根。时间象孱孱水流流过我们的发际复又汇入宇宙洪荒的河流里,象和生命说哈啰一样,说再见好象也有季节。忽然有一天,你知道又是将自己连根拔起,往另一片土地寻找再次安身立命的据点的时候了。当一切都要重新来过,新的环境、新的家(或称做睡觉休息的地方)、陌生的路、陌生的人们,我想最幸福的事,应该是可以有一个自己真正的家吧(就是拿雷来劈我,我也誓死都要留守不走的那种)。没有一个永恒的据点,人才会容易象浮萍一样漂泊。

槟城。因为离开了,偶尔总会想起那里的人和事,曾经每天走过的路、看过的花和草、血拼过的商场、和朋友一起吃饭闲磕牙的大排档,点点滴滴依然鲜明,却也许很快就会忘记(我的老人痴呆症)。记忆中槟城最难忘的风景,依然是大学时和屋友在公寓七楼的梯间吹风看远方的飞机起飞与降落的那一幕。那个时候,我们仿佛和人间的离别与重聚靠得那么近,近到我们这些从南中国海另一端土地来的游子都听得到彼此心里的怅惘。可怅惘渐渐在岁月里沉淀,很多事情变成习惯,感触也会变淡。假以时日,练就老皮老肉,我们都是这样变成老江湖的。那座岛屿上吹得狂烈的季候风、和阴晴不定的骤雨,落在身后逐渐遥远,渐渐都会成为回忆里的另一片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