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

星期六，难得的没有任何必须在早上完成的事情。
我把时间用来睡觉了。
一直睡一直睡一直睡，平时睡不够有机会当然要睡到饱。
睡到下午一点半才醒来，睡眼惺忪头发蓬松睡衣也不换就走出客厅和同屋打招呼。我喜欢荼毒人家的眼睛，如果别人不抗议的话。
同屋在空荡荡的客厅里那张折叠式的桌子旁看着昨天的报纸，我一屁股坐上我的椅子，然后开始发呆。
肚子好像有点饿，可是没有想吃东西的欲望。我想看书。
知道茨场街的大众书局因要搬迁而有折扣，好想去买书。
「喂，我们去买书好不好，茨场街的大众书局要搬诶，有打折叻～」
「不想出去。我没mood。」
因为好友的父亲骤逝，刚接到噩耗的同屋心情顿时低落。那是独居的老人在家里的厕所意外跌倒，在无人发现的情况下过了三天，才被多天不见老人而心生疑窦的邻居摸上门揭发老人早已死亡的事实。而不到一年前，老人的老伴才刚因为癌症而过世。
同屋为了好友的自责感到心酸。我也安静了下来。
意外、疾病、死亡，都是人生中不能预见的风景之一。我真的，无话可说。
然后想起我的大姨，那个像妈妈一样把我妈在父母皆殪的情况下拉拔长大的女人，她也是因为在冲凉房里跌倒，额头敲上门把而再也没有醒来。我记得那时我妈在厨房里炒着菜，接到那通报告死亡的电话时握着听筒喊了一声【姐】然后嚎啕大哭的模样。
很多很多年前的事了，我却记忆鲜明如昨日，永远不会忘记老妈那时握着听筒哭到双肩颤抖的背影。
来不及道别的遗憾，忽然间惊悉以后再也不能相见的事实，我们为了这一些而哭，生活的脚步却依然没有停歇。
在城市纵向延伸的生命轨迹中，我们与活着与死亡一直擦肩，碰上的时候略略慢了下来回头望，一下子又被红尘世事推着向前去了。
死亡究竟带给了我们什么样的反思？对于我们爱的人，我们付出的给予的又要有多少才不会遗憾？
在这样的一个星期六下午，在窗外明明就是阴天但阳光却暧昧地落在客厅里的地上的时刻，我安静的，让思绪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想象，如果遗憾并不曾存在，该有多好。

消失了的自律

发现自己越老大越不自律。

再也不会战战兢兢，每次都一副老神在在，蛮不在乎的样子，该完成的工作非要拖到最后一分钟才无可奈何地硬挤出来。只因为，那不是我喜欢做的事。所以有藉口懒，然后发霉烂嗒嗒下去。

女人的懒一点都不美丽，唉。

小时候的我是最勤快的一个。没有很喜欢念书，可是为了预备会考可以半年前就努力埋头啃书。最恐怖的是竟然愿意清晨四点钟起身在家的走廊外，伴着虫鸣点着一盏亮度不够的灯，低声地念书。念着念着，看早晨的太阳升起，左邻右舍开始有了人声车声，母亲起身喂鸡鸭接着帮我们预备早餐，我才阖上书本换校服准备去上课。

现在想起，真的搞不懂当时的疯狂。可是又清清楚楚的记得，当年的努力确实没有什么复杂的缘由，只是单纯地想考好成绩。

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再没有什么事可以叫我如此执着。也不是不思进取，只是，都淡然了。好像身体里某条属于紧张的神经在岁月更迭中悄悄地断了，集中能力也变弱，常常被一些小小的东西，也许只是一朵花、一个人、一句话、天边飘过的云、一篇美丽的文章、一张色彩斑斓的照片，莫名其妙地转移了注意力。过了很久以后忽然记起，回到刚刚在工作着的事项上，总会懊恼。哎！工作又还没做完。。。

现在，原本应该在写着报告的我，竟然在这里乱涂鸦，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