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上的谁

记忆持续的坏。
与朋友相聚，谈谈笑笑间说起某些往事。
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但一说起又依依稀稀有些朦胧的印象，好像尘封的资料夹早已阖上许久不着意被打开，记忆如夹着的纸片一张张脱落出来。
呵我说过这些话做过这些事；这些人与物曾在我生命里流连过；那些事情原来发生过。
惊异不已。
怎么会忘记的呢？人的大脑是如何遗忘的，为什么会如此轻忽遗忘得不落痕迹。
朋友H问我『啊那时你说……现在怎样了？』
我听着那似曾相识的语句，顿了一顿在脑海里做激光扫描重新搜索，是我说过的没错，但是去年还是前年说过的话喔。
感谢H把我说过的放在心里。一年见那么一两次面，我对他说过做过的更不上心吧。好惭愧。
和朋友A一起喝茶，她提起当年发生过的一段，仍然为我愤愤不平。心里有淡淡的感动，我的朋友们好像都爱我偏袒我。
但我其实有什么好呢？不过是与朋友在一起的当下非常快乐，每一次见面都觉感恩 ，可以那么愉快地谈话真好不是吗。
虽然当中也许有过挣扎与眼泪、曾经放弃抑或想过放弃。事隔经年才发现记忆也许可以坏到遗忘不美丽的一段，但是情感是忘不掉的。和对的人一起，依然温暖熟悉，可以一直说一直说没有负担。他们在沿路为我拾缀往事，一年一年为我抖出那些细碎，如碎布拼凑起的百衲被。
检视记忆也变成一种幸福。